龙年春节旅行日记之十二:有象的万象

（十二）有象的万象

   下午三点半，我们坐上去万象的小巴，离开万荣不久，老挝中部平原就出现了。这里是老挝主要农业区，老挝唯一的高速公里正是从这里经过，将又一个中国印痕烙在这片土地上。听导游讲，万象就如同中国一个最大的城中村。本应叫永珍，“永”是城市的意思，“珍”是庙宇的意思，合起来就是“庙宇林立的城市”。都说琅勃拉邦是佛都，其实万象的寺庙一点也不必拉邦少，走在万象街头，一抬头就能望见一座寺庙，一低头，就望见一群身着橘红色僧袍的僧人坐在嘟嘟车上一晃而过。据说因为当地华侨经常这么叫，中国外交部在老挝建国后建议取名万象，取其万象之国的意思。但是实际上万象除了大象雕塑，还真的没有大象。只是当我在这里生活了两天之后，却意识到这里实际上的确有象。

  约万象时间17时，我们的车子进入万象市，明显感觉到比这三天经过的城市人气旺了许多，街道上也可以说是车水马龙了，高楼大厦虽说不像中国城市那么密集，但也是随处可见，我们今夜下榻的酒店也是一座20多层的大楼，旁边就是中国银行与老挝最高档的商场百盛商场，我沿百盛园附近走了走，一抬头便望见熟悉的方块文字，什么兰州拉面、成都食府、陕西肉夹馍、四川酒家等等，而且这些地方可以用中国的银联卡与微信、支付宝等金融工具。你可能看出来了，中国元素无处不在。不错！这些都是中国企业建设并营运的，走进商场，除了那一串串蚂蚁文，从自动扶梯到空间布局，从商品展台到一件件商品，整个商业风格与氛围都似曾相识。晚餐也是在一家挂着大红灯笼的辽宁饺子馆吃的。湄公河边的夜市，绵延数公里，根本望不到头，走了一会儿大家都止步了。原来这里无论是手机配件等电子产品，还是服装箱包都似乎是熟面孔，没有错，这些东西的身份证编码多是与一个名为“深圳”与“义乌”的地方重号。

   翌日早晨，我早早上街，似乎整座城市还未完全从沉睡中醒来，而一些脑后别着发髻，穿着镶有金线银线花边筒裙的老龙族、老丁族妇女，还有穿着花边衬褂、颈戴银环的老阿婆们不慌不忙地开始一天的采购工作了，他们或是提着竹篮、或是跨着包，采买蔬菜鱼肉。我住的这家酒店附近没有大型早市，稍稍往旁边的小巷子拐一拐，就发现有一些零星的挑着担子的路边摊贩，一字排开，就像国内的跳蚤市场，有出售快捷早餐的、出售水果蔬菜的、鱼肉蛋禽的，非常便利。万象市内还设有多处比较大的晨市场，除卖蔬菜鱼肉的挑贩外，还有卖百货、工艺品、土特产的固定摊商，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街道上除了小汽车、摩托车、嘟嘟车以外，甚至还有木轮的牛车，这让我觉得很好奇，慢悠悠地共享着柏油马路的平坦清洁，在古朴与现代化共存的晨光中，不慌不忙的揭开了新一天的序曲，的确很有点诗情画意。万象虽然是首都，是一个拥有百万人口的大城市，却一点感觉不到行色匆忙，更像一个都市田园。除了无处不在的安宁恬静，就是妙趣横生的“PDR”（ please don't rush不要急，慢慢来）的悠闲脚步。世间万象在这里都统统简化成：在鲜花秧藤缠绕的回廊下，倚着老旧的藤椅或坐着竹编倭凳，伴着咖啡的香甜谈论着遥远的大象古国的轶闻；在戏说开支月亏未平的叹息声中，拥着一袭泛黄的绛色袈裟，细数着布施的日子与敬献香火财物的时辰。

   早餐过后，我们来到一个号称世界数量最多的私人红木博物馆（又称国家神木博物馆），其收藏的红木多数被雕刻为各种佛陀造型。其创立者皮西先生用毕生的财力、精力、时间创造了这个奇迹。他本是老挝首都钢铁公司的老板，在钢铁生意最好的年代，他突然转行，卖掉钢铁公司，购买了一处1.2公顷的原始森林，并着手收拾被越南盗伐毁坏了的红木资源。抱着对大自然的敬畏、对老挝这片佛国净土的热爱，对信仰的虔诚，对艺术的追求与少时的梦想......四处收藏曾经被堤坝淹没的巨型木桩，被无情大火摧残的名贵红木，被多次转卖的珍惜红木。他给这些红木建造了一个家，并让精美的雕刻、精湛的绘画艺术使那些遭遇劫难的红木再次复活。

   走入博物馆， 恍如时光倒流，又梦回古澜沧王国。尽管只参观了红木馆与沉香馆，但已经见识了老挝木材的珍贵。数百件木雕作品，全是檀木、红木、沉香等雕刻而成，每一尊雕像造型都不尽相同。有一幅绘在一整块木板上的画，记录了老挝人民从古至今的生活景象，犹如老挝版的清明上河图，或许因为材质的原因，我觉得这幅有点抄袭嫌疑的老挝古今生活风俗图，比起它所宗法的中国清明上河图更加精美有趣。仔细观察这幅绘画可以发现，老挝人从前的一些人文风俗和中国的还蛮相似的，看来世界远不是将来会走向大同，远古的时候就是一幅大同的景象，只是在后来的发展中渐渐各奔不同的目标而异化了。讲解员着重介绍了两件镇馆之宝：一件是耸立在展厅中央一人多高的一株沉香木，据讲解员说，这株沉香木是世界上单体最大的沉香木，这棵树的树围原本需要5、6个人手拉手才能将它环抱起来，后来这一棵树由于受到昆虫蛀后，经过千年的演变，自然形成沉香，经过剥离后就成了目前世界上单体最大的沉香木，价值连城。皮西先生为了购买这株沉香木也是不惜重金，几乎耗尽了他的大部分财富！在这里做个深呼吸，就有沁人心脾香气。另外一件镇馆之宝是用玻璃罩保护起来的沉香木飞天雕像，雕刻技术精确细腻，似有天宫神韵。我尤其感兴趣的是这里的佛像众生图，据说为了雕刻好这些佛像，馆主请了不同国家不同艺术家进行雕刻创作，既有老挝的，也有泰国等东南亚国家的艺术家，还有中国、日本的雕刻艺术家来同台献艺，更有老挝各界民众利用休息时间自发的来此献艺，最终形成了目前看到的形形色色的红木佛像大观园。一方面，使老挝佛教文化的精髓，在这些残次的红木上大放光彩；另一方面，这些红木被艺术家注入不朽的灵魂，将原始森林的神秘与佛的善意完美结合，将红木的坚韧不屈与佛法的源远流长融为一体。

   在万象的地标景点中，佛寺占据一半以上，来万象旅行，同样少不了领略佛寺的恢宏与华美。参观完神木博物馆后我们走进金碧辉煌的西孟寺。这是老挝首都万象南传佛教寺院，建于1563年。位置靠近万象东面到市中心入口，它是建立在一座吴哥印度教寺院废墟上。国王西萨旺·冯的雕像矗立在寺前。在内饰方面，西孟寺不寻常地分为两个房间，前室是和尚修行和给予信众祝福的地方，后室则设有大型祭坛，这里挤满了佛像。也有传说，女人在祭祀神后会有身孕，据说非常灵验，因而香火不断。在我们参观许愿庭的短短三五分钟之内，我就亲眼看见一名妙龄女子与三对年青夫妇，带着成搭的基普现钞和满满一篮子的礼品走进许愿亭，敬献香火财物，接受僧侣的祝福。

   离开西孟寺，来到老挝议会广场旁的塔銮寺，塔銮（luán）位于万象市以北的瓦塔銮寺的北面，塔銮意为皇塔或大塔，始建于公元 737 年，也有人说建于三世纪、四世纪初、六世纪，还有人说是 2000 多年前阿育王所建。人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塔銮的样式，是1566 年，澜沧国王塞塔提拉在小塔的基础上建筑大塔，并在大塔周围建造了纪念佛祖 30 种恩泽的 30 座小塔，塔下埋有佛祖的舍利骨。塞塔提拉建造的塔銮后遭损毁，现存的塔是 1930 年按着原来样子重新修建的。它由一个主塔和 30 个卫星塔组成。主塔的下部为正方形，上部为圆形，塔尖是锥形，高耸入云，直插云霄。主塔顶部镀金，在阳光照射下，金光闪闪，光辉夺目。

   塔銮本为瓦塔銮寺的组成部分，但由于它的重要性远远超过此寺，所以人们通常只称塔銮，是老挝的佛教圣地，老挝的象征和国宝，是老挝寺塔中最为宏伟的一座，其主塔形象还出现在了国徽里。许多人不顾午后万象阳光的歹毒，在这里拜谒品味塔銮的辉煌。我参观了这座老挝一字号景观之后，意犹未尽，不顾导游劝阻，执意去了其旁边的瓦塔銮寺。在我看来，塔銮再具有诱惑力仍然只具有寺庙的外在象征意义，一座寺庙的灵魂应该在寺庙所发挥的内在精神价值，而不在于其塔的宏伟。当我“跑过”瓦塔銮寺，在诵经大厅匆匆一瞥，却被这个大厅四周墙壁上与穹顶上精彩的彩绘震撼了。大约三五百平方米的彩绘图，分数十个巨幅画，完整地讲述了释迦牟尼成佛的经典故事。如此绚丽多彩、生动形象的彩绘佛经传说或许只有在老挝这样的佛之国才能有吧！

   万象虽然是政治首都，不像琅勃拉邦那样被世界科教文组织认可了的佛都，但是万象寺院的辉煌比之拉帮有过之无不及。记得昨天晚上我们去万象湄公河夜市，不仅有琳琅满目的老挝特色小吃，特色服饰与各种小商品，隔河相望对面的泰国-廊开府夜景；更有不远处的佛像公园(Buddha Park)即香昆寺。它是个雕塑公园，汇集了近百座各式各样的佛像雕塑，形状各异、千奇百怪，融合了佛教和印度教风格。据说公园是由Bunleua Sulilat于1958年所建，将印度教和佛教融会贯通，把他的思想寄托于佛像公园，包括了湿婆（Shiva）、毗湿奴（Vishnu）、阿朱那（Arjuna）、观音以及印度教和佛教里所有可以想象到的神灵形象。因此，香昆寺还被誉为“混凝土创造出来的奇迹”。

   从清晨无处不在的安宁恬静、妙趣横生的“PDR”脚步，到红木艺术将原始森林的神秘与佛的善意完美结合，再到这街头巷尾抬头可见的精美绝伦的佛寺塔銮，这或许才是真正的万象之象。

微信跟评留言摘编：

  朴哥：看到了当年的中国，深圳当年也只是个渔村，老挝现代版的“藩属国”？

   沂水舞雩：至于万象的其他景点什么神木博物馆、万象夜市这些其实都是购物的地点，不过有意思的是现在这些购物地点不再像以前那样无脑的向你营销他们的产品，现在他们会把它融合到老挝的历史、文化以及名胜中去向你推销，如果你不买东西的话其实也能从中学到不少东西，比如老挝的佛教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