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游记(十一) 冰城一游
毕业后第二次回哈尔滨,上次是三年前。转眼我已毕业七年了。
那时正值疫情期间,学校封锁。伫立在风中,偌大的校园未见一人,校门前的教学楼像一个孤独的老者眺望着坐落在东南角的那汪湖,夏日在湖边吹着晚风转悠一圈又一圈,冬日在结实的湖面上学会了滑冰。
阶梯教室里似乎还回荡着下课铃响后同学们收拾书本的窸窣声响,我们从教学楼的廊桥下穿过,走过食堂,走过超市,走到寝室,走向我的上床下桌。
校门前热闹的夜市没有多少人,小吃摊少的可怜,四月份的天气里很冷清。之前兼职过的韩餐馆换成了其他牌子。寝室每有人生日,我们总会出去吃一顿。在曾聚餐过的东北菜馆点了飘香酥鸡翅,鸡翅的味道没变,桌前的人变了。
中央大街还是老样子。沿着松花江,在大桥上迎着风走了好久。
今年回家路过哈尔滨,停留片刻。规划了果戈里大街的city walk及展馆路线。
事情总是如此,计划远没有变化快。裹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我还是没能抗住咱们大东北的寒冷。慢节奏的“city walk”,变成了快节奏的“walk walk”。
坐车到果戈里大街的圣阿列克谢耶夫教堂转了转,寒气顺着指尖爬伸进我的手指手心两只手冰凉的不听使唤,匆忙拍了几张照片。一头钻进旁边的地下市场,有些小吃,种类不多。街角处小馆里热气腾腾的砂锅软乎乎的葱花饼驱散了寒冷。
去年初那会,刷到哈药六厂的视频。东北的卢浮宫,我觉得像凡尔赛宫。
限流排队路线超长,地面光亮的稍微不注意就会滑倒。我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脚下,走的很慢。没有留意队伍有多长。不断有人走到紧盯着脚下路的我前面,即使这样,我还是有几次险些滑倒。
好歹到了入口,松了口气。留意起建筑的外墙,浮雕精美庄重典雅。进入大厅,金碧辉煌。一层的长廊和五层布有版画的展厅开放。单行路线,空间有限,人流源源不断地涌进这栋几十年前修建的欧式风格建筑。人群熙攘,流水般从这栋建筑中淌过。
黑龙江国际版画博物馆地面以上共6层,除却5层的办公区域,从上到下主题依次是画说龙江、静水流深、透视东西、卢浮印象、服务大厅。B1的互动体验层在装修,没有开放。
画说龙江是对生活在这片肥沃黑土地上的人们日常生活的描绘,犁铮在地垄沟里游出朵朵黑色浪花、是谁走向神秘的密林深处、秋日艳阳高照、一派丰收景象,站在栩栩如生的画前,可以感受到丰收的喜悦。
金秋十月是收获的季节。小时候谁家收秋了,全村的邻居都会来帮忙打场(cháng)。白天割地,打场通常在夜里。场院里妇女们头戴围巾,以防稻毛沾在皮肤上会很痒(刺挠)。小孩子在家,早早地钻进被窝,却怎么也睡不着。有时也会跟在大人的屁股后面,大人们帮忙,我们看热闹。一圈一圈地围着场院跑,那样的夜里好似怎么跑也不会累,怎么跑也跑不到头,似怎么也不会天明,没有灯光,却亮如白昼。
《载歌图》描绘了鄂伦春族庆祝定居周年的情景,想起中俄边境额尔古纳河右岸以驯鹿和狩猎为生的鄂温克人。随着时代的变迁,到山下定居。对于动员下山的工作人员来说是件好事,对于族人来说呢。世代生活在森林里,生活环境的转变,他们能适应吗?现实大多无奈,人是洪流里的一粒沙,终将被裹挟着向前。
四层是名为静水流深的北大荒版画先驱和开创者之一的张祯麒的个人作品展,以纪念他为黑龙江版画发展做出的贡献。该主题是对其艺术创作心理与境界的整体概括与表述。“静水”象征着一种自我状态,“流深”则昭示着“静水”表层下的博大与精深。“静水流深”用以形容表面宁静与内在丰富合一的生命境界。
展厅里放映着制版过程,刻板、涂墨、复印。一遍又一遍地上色,颜色浅淡时可以看到木板的纹理,一幅版画就这样制作完毕。一生专注于个人所爱,发现美创造美本身也成为了一种美。
画中,我看到岁月静好、勃勃生机、四季交替、初春、夏日、深秋、夜行、黄昏、晨光、平原、山河、峡谷,动物悠然自在地行走在山岭草原间,飞翔于大地湖泊上,生命在大自然的馈赠中华美绽放。
《夜雪》,我仿佛听到了雪地里麋鹿行走时脚下踩着厚厚的雪发出的吱咯吱咯的声音。木屋中央的壁炉里柴堆将熊熊燃烧的赤红色焰火推向高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跃动的火舌热情地舔舐着夜归良人睫毛上的冰霜。
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高于生活的是人为的美化。剥离于现实,置身于童话,艺术给予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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